如何以“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为主题写一个故事
发布日期:2022-02-28 01:17 点击次数:164
(已完结)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准确来说,是位素未谋面的公子。(壹)走过一系列繁琐的婚嫁礼节,我坐在大红色的婚床上。婚床铺满了桂圆花生,我正想稍稍移动一下身子,把屁股下的膈人的东西移开,身边的媒婆却是一下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压。“新娘子还是好好坐着,别坏了礼节。”“……”我咬着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却又不能动,只好一边默默地替我的屁股默哀,一边盼望着那公子早点来助她解脱。在房间里也不知坐了多久,外面才逐渐传来声音,紧接着便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双金丝绣线的鞋子出现在眼前。啧啧,这绣工,这用料,果然是大户人家,难怪不得府中那对视财如命的夫妇会上赶着把自个儿刚满十六的女儿送到人床上去。我不禁感叹,果真有钱不得了,我不再怀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了。“李宁兮?”声音在头上方响起,我下意识抬起头,却被绣了个大红花的盖头扑了个满脸。我忍住掀开盖头的冲动,愤愤地点了点头。盖头终于被掀开,我眯着眼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再睁开眼时,那人早已坐到了桌子旁,还顺带拿了块糕点,自顾自地吃着。等了大半天,我早就饿的不行,哪还顾得这屁股上的疼痛,提起裙摆坐到了少年的对面,正欲伸手,却又觉得不妥。这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少年的脸上来。少年是林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子,名唤林予鹤,字容寸。父母早逝,在林老爷子的溺爱下成长。林家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往上数三代个个都是商界人才。自然轮到林予鹤这一代,那也是“名声远扬”,传的都是林家出了个混世大魔王,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劫色放火那是无恶不作。这还是我偷偷溜出去打听来的消息,当时听了这消息,我是差点儿控制不住上吊自杀以示贞节。可后来一想那种窒息的感觉定是不好受,便决定先嫁过来看看情况,到时再做定论。不过这林小公子生得一副好模样,就是这姿态张扬了些,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模样。不过,却也好像并无坊间传闻那般不堪?不行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摇了摇头,重新开始审视起林予鹤来。结果这一抬眸,却发现林予鹤也正盯着我看。空气静默了几秒钟,我默默地拿起了盘子上的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虽然我很饿,但是!在一位生得这么好看的公子面前,我的形象是坚决不能丢的!“你就是李宁兮?”林予鹤再次开口,带着点戏谑的意味。我咽下嘴里的糕点,这糕点还真是好吃,我又拿了一块在手里。“对啊,不然呢?”空气再次陷入静默,我这时候才发现,那一盘糕点竟是被我吃去了大半。一转头,就看见林予鹤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睡了。”说完,林予鹤偏过头,不再理会我一脸懵的表情,脱掉红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眉头紧皱,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拿在手里的糕点差点没被我丢在他脑袋上,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位大爷是不好得罪的主儿。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了?我把剩下的糕点送进肚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水里倒映着的美人儿,我不禁仰天长叹,难不成红颜薄命就要发生在我身上了吗?茶喝完了,感叹也感叹完了,我还是褪去长衫,吹灭红烛,认命般躺在林予鹤身旁睡着了。(贰)第一次来到陌生的环境,我十分佩服自己的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身旁没了温度,床边站着两名丫鬟。穿着浅粉色的唤珊珊,穿着浅绿色的唤杏儿。我记得大婚第二日是得向公婆请安的,可林予鹤父母早逝,就得去给林老爷子请安,我刷地一下跳下床。“夫人怎的这么着急?”“我们不应该去给爷爷敬茶吗?”我接过珊珊手上的红色衣裙穿了起来。听见我这话,那两人对视一笑。“哈哈,夫人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我们公子特意叮嘱,让你好好休息呢。公子已经去给老爷子说明了,老爷子一高兴,便免了这礼节。”两人笑得揶揄。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坊间传闻真的有误,那为何林予鹤还特意让我好生休息。可这么仔细一想,这……我反应过来,气得脸都泛起红色,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林予鹤面前,扇他几个耳光,这等话也好意思编的出口?简直没脸没皮!“那无耻之徒在哪儿?”“啊?”我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随后面带一丝小女儿的娇羞,双手捏着绣花帕子,小声地问道:“夫君现在何处?”(叁)乐楼坊是个好地儿,无论是白日里还是夜晚,都生意红火,原因无他,这京都最有名的赌坊和青楼都在这楼里。赌钱赌累了,上层楼便可以闲听小曲儿,坐看美人儿。京都有钱的人都喜欢来这儿消遣寻乐,这其中自然包括林予鹤以及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哎呀哎呀,这林小公子可真是胆量大啊,这乐楼坊里最厉害的赌神也敢挑战。”“对呀,看他果真是不识好歹,不自量力!”“哈哈哈,这位仁兄说得极是,那林小公子的确不识好歹,不自量力!”我手摇着一柄画着仕女图的团扇,接了一句话。来赌坊的多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若是女人,也大多都是被人从上楼带下来作陪的。所以赌坊里突然出现一蒙面女子也是令众人有些吃惊。我自然是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说了一句话,话说得有些大声了?嗯,好像是有点儿……不过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淡定自若地从人们让出来的通道成功进入前排,果不其然,林予鹤那混蛋正坐在赌桌的一旁。我看着林予鹤斜靠在椅子上的姿势,挑了挑眉,真不知他这么个“野人”,怎的配得上予鹤这二字?显然,在我看见林予鹤时,林予鹤也自然而然看见了我,并且认出了我。同我一样的,他也是十分不屑地挑眉,嘴角勾出一个笑,朝我点点下巴,算是说自己知道了?林予鹤身旁的人看如此情况,靠近林予鹤问道:“那谁啊?”“什么那谁?那是你嫂子。”林予鹤低声说,显然是不想暴露我的身份。毕竟这京都人都知道某不知名小商户的女儿攀了高枝,嫁给了堂堂的林小公子,可得知道,这林小公子虽是臭名远扬,但就凭他那家势,他那相貌,就有无数女子甘心沦陷。可要说起那女子,却是没几人听过,这么一对比,高低立见。“公子!”我扭捏着身体来到林予鹤面前,侧身坐在他双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掐得极细。“方才,我是与那位仁兄说笑呢,公子怎能是那无能之辈?”我故意凑近林予鹤,对着他耳朵吹气,“你说是吧,公子?”林予鹤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便极其配合地搂住我的腰,十分宠溺地笑着道:“嗯,对。”我靠得近,看见林予鹤长长的睫毛,和笑起来时露出的不太明显的虎牙,还真是位受人追捧的俊俏公子,连我看了,都差些忍不住动心。不过这应变能力,都快比得上我了?可若是你要问我,为何要来这么一出?还不是这赌坊里连把椅子都不给,我总不能干巴巴傻站着,人生嘛,总需要一些乐趣。(肆)大名鼎鼎的赌神是个瘦弱的,长得稍普通的公子,坐在长桌的另一侧,此时正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人。“林小公子真是好兴致,来赌坊还不忘带上一个美人儿啊。”林予鹤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也笑着回道:“这是自然。”赌局开始,二人只挑了最为简单的方式,玩骰宝,赌大小。庄家将三枚骰子放入了盒子中,开始晃动手中的盒子,随后放在桌上。赌神王公子王卫手摇着扇子,朝我们点头示意,似是想要让我们先下赌。啧,狂妄,今个儿就让本姑娘教教你怎么做人。我用扇子挡住面容,凑近林予鹤,“赌小。”林予鹤轻笑一声,把银两一推都堆在了一旁,“押小。”王卫嗤笑,“我押大。”随着王卫的话音落下,盒子被打开。5,2,1。人群倒吸一口气。第一局,林予鹤胜这第二局,毫无悬念地还是林予鹤胜出。按照这五局三胜的规则,若是我们再赢一局,王卫便输了。我偷偷地关注着王卫的表情,没错,开始心慌了。我搂着林予鹤的脖子,掩面轻笑,看着王卫有些慌乱的神情,不住地摇摇头。“笑什么?”林予鹤给我拈了块糕点,送到我嘴边。我顺势咬一口。“自然是笑他傻啊。”“哦?此话怎讲?”林予鹤将我咬过的糕点吃了下去,嘴角还带着极其揶揄的笑意。我愤然,手滑倒他腰间,狠捏了一把。“嘶,想谋杀亲夫?亏得我还那么听你话,真是好狠一妇人。”林予鹤口上说着生气,脸上却依旧是十分犯贱的表情。我无语,只得装模作样拍了拍他肩膀,并对他抛了个媚眼。“放心,不会让你输的。”(伍)我说不会输,于是接下来两局王卫连胜。“看来林小公子赢不过是靠运气罢了。”“是啊,看来接下来,王公子要动真格了。”王卫听了这话,向来自负的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脸上的神情更是不可一世起来。可到这第五局时,我起身打断了庄家的动作。“不知庄家可否给个面子,让小女子来摇一局骰子?”庄家是个识时务的,听了这话,将手中的盒子递与我,也不问我是否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我把头转向王卫。“我用的是庄家的骰子,想必王公子不会有所怀疑,不会介意我献个丑?”王卫听了这话,饶有兴致,点点头,“既然美人儿都发话了,那王某自然不会怀疑。”“可这既已是最后一局决胜负,如此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玩把大的。王公子意下如何?”“王某乐意陪美人儿玩玩。”王卫这一番话说的轻浮,再配上那一双眼睛,恶心得人直想吐,可好在我心理强大,强忍着笑意。“这最后一局,两位不如再加个赌注如何?这林公子这边便以我为赌注,不知王公子这边?”“既然林小公子这边这么有诚意,那王某也不能让众位扫了兴。王某前几日受上天眷顾,得了一枚千年灵芝,今日便就拿它做赌注吧。”王卫自以为胜券在握,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盒,打开,果真是千年灵芝。真没想到这王卫果真是 ️老狐狸,藏的如此之深,把灵芝随身携带在身上。不过嘛……我将骰子抛入空中,右手一横,用盒子接住骰子,毫无章法地摇起来。“啧,这位姑娘到真是上去献丑了。”“毕竟是林小公子的人,面子还是得给的。”“不过这局过后,还是不是林小公子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哈哈哈哈。”周围人都是免不了一番嘲笑,王卫也是如此。可偏偏林予鹤就不一样,他看地很认真,眼睛里也丝毫没有戏谑的意味,甚至连设想中的惊讶也没有,倒像是早已知道了我会摇骰子…不对,是赌钱一般。嘶,奇怪,不过此时我也不管这么多,将手里的盒子一下放在桌上。“王公子让了我们四局,这回便王公子先下赌吧。”“那好,我押大。”“押小。”我挑眉,打开盒盖。三枚骰子却是重叠了在了一起,最上方的数字为6。赌场静寂了几秒,随机爆发出惊叹声。“厉害啊,看不出来这位小姐还是高手。”我拿起王卫桌上的灵芝以及银两,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王卫,径直朝林予鹤走去。“怎么样,厉害吗?”林予鹤站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的开怀,“厉害。”(陆)林家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大好,需要疗养身子,可这普通的补药没有丝毫效果。林予鹤便打听来了王卫手里有一颗千年灵芝,但是死活不愿出手。林予鹤便想了这么个方法,刚好,我猜中了林予鹤的心思,这王卫手里的灵芝便被我们不损一丝银两地得了过来。想想王卫那副吃了屎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和本姑娘赌,本姑娘可从来没输过。“你还会赌钱?”林予鹤突然开口。“对啊,怎么,嫉妒我比你厉害?”我开玩笑道,之前不还是风轻云淡,结果都是装的?对此我表示我其实早已经看穿了你的把戏。“那自然不敢,就想问问,你之前可有收过徒弟。”“没有啊。”我脱口而出,然后又仔细一想,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小孩子,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还是我偷溜出门,在拐角救下的一个男孩儿,当时手头没有钱,便带他去了赌坊,也只教过他这么一回,倒也算不上是徒弟。我皱着眉,仰头看着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的林予鹤,又想想那小男孩的模样,虽然这事儿过了几年,可我仍记得住那人的长相,毕竟长相那么出众的孩子不常见。于是今日这么一提,这么一对比……“林予鹤,你长得好像一个人。”“谁?”“我之前救下的一个孩子。”我一边说一边朝林府走去。林予鹤跟上我的步伐,“好巧,我之前被一个人救下过。”“什么?”我停下脚步,有点不敢相信,世上何来如此巧的事?“忘了?赌神李宁兮。”后面几个字,林予鹤咬的有些重。记忆中的一幕一幕浮现在脑中,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漂亮小哑巴?”林予鹤拍开我的手,“我不是哑巴。”“那我怎么想得到你小时候这么……唔唔。”我话还没说话,林予鹤就穿过我的后颈把我嘴捂住,拖着我进了林府。我翻了个白眼,为了保持平衡不得已扯住林予鹤的衣角,明明那时害羞腼腆的不行,如今怎的变了样?(柒)生活平淡的像一汪密林中的清泉,除了那日与林予鹤的“相认”之外,也没再发生过其他更有意思的事。不过自那以后,我同林予鹤的关系倒是亲密熟络了不少。他每日都出去,看着不似之前那般闲散玩乐。不知在处理些什么事,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连带着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味儿也淡了,更有了些成熟男子的风味。可无论多忙,林予鹤总是傍晚准时回来,不早不晚,我都算准了时间每日等在门口,看着他背对着夕阳由远及近,影子被无限拉长,整个人都被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就这么笑着朝我走来,如同误入了凡尘的神。他回来时总会带些东西,一些是为老爷子准备的补品,大多数却是为我买的,什么胭脂,发簪,步摇,糕点,次次都不带重样的。每日晚,他都会和我将他白日里遇见的听见的趣事儿,两人一起坐在床上笑得开怀。而我在屋里闲来无事,重拾女红,绣了几方手帕,还为林予鹤缝了一个香囊,许久不练,手生疏了许多,绣线歪来歪去,偏生林予鹤喜欢的不行,日日佩戴在腰间。我无奈,心中却只想着下次再绣个好些的,免得这他人问起来,丢了我的颜面。日子一天天过去,老爷子上了年龄,即使有一颗千年灵芝也只能勉强维持现状。有时间,我便去老爷子那儿陪他说上几句,这么下来,老爷子倒是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了,有什么稀奇玩意儿,不是给我送来,就是把我唤去看看新鲜。这风吹叶落,雁去冬来,京都在悄无声息中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不大不小,刚好把地面铺了个薄薄一层。林府的梅花树多,如今在纷纷扬扬的雪中开得正艳,我仰头剪下一枝梅放入瓷瓶里,没曾想,日子过得还算快,仔细数数,我嫁来林家竟也有了大半个年头。“穿这么少,就不怕被冷死了?”林予鹤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我回头,一只手捏成拳头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真是狗嘴里吐不……唔!”林予鹤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罩在我身上,手拉着系带把我向他怀里一带,用嘴封住了我想要说的话。我愣住,眼睛瞪的老大,距离近的看的清楚林予鹤微颤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听得到我心跳如雷的声音。嘴唇传来噬咬的痛感,逐渐稀薄的空气,无力的感觉袭来,逼得我不得不用手紧紧攥住林予鹤的衣服。珊珊和杏儿早已捂着眼睛跑开了。此时雪下得大了些,梅花在这时刻,开得更欢,鼻息间都是混杂着梅花的甜腻味道。我闭上眼,只任凭自己的心意在雪和梅的纷飞下肆意。(捌)是夜。床帐还在轻晃着,空气里弥漫着方才存留下来的暧昧靡欲的味道。林予鹤转身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蹭了蹭。“怎么了?”我还在微微喘着气,却还是抱住林予鹤有些蜷缩的身子。“明天是他们的忌日。”我怔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说的是公公婆婆。我轻抚着他的背。“是该带我这个儿媳妇去见见公公婆婆了。看看他们儿子是有多幸运,才能娶了我这般好的人当娘子。”“是该看看他们儿媳妇是有多无耻,把他们这么好的儿子拐到了手。”林予鹤轻笑,嘴上这么说,双手却圈地更紧了些。我也笑着,靠在林予鹤的怀里疲惫的闭上眼睡了过去。(玖)“起床了。”我一睁开眼,林予鹤早已穿戴整齐。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冬日的天亮的晚,此时天空还是一片灰蒙,林予鹤父母葬在了比翼山,离京都有几个时辰的距离,得早点起身,免得误了时辰。一路颠簸,这到了半路却开始飘起了细雨,路边草木都落完了叶子,枯黄的铺在地上,在这冬日更是寂寥。也不知为何,今日的天气压在我心头喘不过气,总感觉有事发生,本想着在路上补个回笼觉,也最终心烦意乱的静不下来。只得趴在马车的小窗边看着一派萧瑟景象。到山脚时,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大不小,却惹得我心中烦躁,连林予鹤递到我嘴边的梅花糕也没能吃的下去。墓在半山腰,马车上不去,我们只得下车徒步上山。双腿刚一着地,我眼前一黑,眩晕的感觉袭来,摇摇晃晃,幸好林予鹤扶住我,才勉强没让我摔下去。“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林予鹤语气里也是焦急,搂着我靠在他怀中。我揉了揉太阳穴,缓过气来。“没事,可能是有些乏了,我们快些祭拜,早些回去吧。”墓地选在了一片竹林里。如今即使已是寒冬,竹子仍然坚韧,风吹起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时不时飘下一叶枯黄的竹叶。姗姗拿出食盒里的果子肉脯一盘盘摆在墓前,将清酒倒在了杯盏中,点燃了纸钱。我同林予鹤将香烛插入泥泞的土里,合手三拜。祭拜完后,林予鹤就这么静静立着,什么话也不说。我偏头,不再继续盯着林予鹤,也同他一样,静静地伫立着,看着由青石堆砌的坟墓。听爷爷讲,林予鹤父母很恩爱,可母亲生下林予鹤时却难产而亡,死时不过二十芳华,父亲悲痛欲绝,整日浑噩,最后竟也跟着去了。就这般只留了林予鹤一人在世,甚至连父母的长相都是从爷爷的描述中得知。自幼失了父母,林予鹤小时经常被一些邻家院子的孩子欺负嘲笑,不过好在有爷爷护着。可林予鹤长大了些后,便被送去了私塾,爷爷那时手里还掌着林家的事业,无法分太多的心,再加上林予鹤遇事向来是憋在肚子里也决不说出口的性格,在私塾里挨了不少欺负。可后来又听爷爷说,有一日予鹤很晚才回来,回来时满身都是灰土,脸上还挂着彩,若不是爷爷强制要求检查,哪能知道那瘦弱的身躯下交错纵横着数不清的伤疤,好的坏的青的紫的。他当时差点是一口老气没上上来。狠声呵斥身边的人去严查,却被予鹤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退缩是懦夫的行为,我要亲自将如今我所受的一切统统讨回来。”那日之后,予鹤便像是变了个人,不再自卑怯懦,愣是找了些人把那好几个欺负他的人都收拾了一番。后来坊间却不知不觉传出予鹤恶棍满盈的谣言,予鹤不在意,也不反驳,就这么任凭他蛮横无理的传闻布满了京都,成了京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爷爷再说的话我也没能听的下去。“退缩是懦夫的行为,你要亲自将如今所受的一切一一还给他们。”一字一句与回忆重合。这是我在街角救下他时说的第一句话。冬天的风很冷,我站的离林予鹤近些,用自己不算暖和的手裹住林予鹤冰冷的手,妄想给他带去一丝暖意,后又被他紧紧握住。我们就这般一起立在墓前,他有他的故事,我回忆着我的回忆。很荣幸,此生能成为你世界的光芒。(拾)回程路上,胸口越来越闷,我不得不趴在林予鹤怀中,睡也睡不着,醒着也是受罪。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京都的城门越来越近,此刻却忽然停下来了。林予鹤双手拥着我,抬头向外面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小少爷,是老爷子快不行了!”“什么?”我一听外面小厮还带着喘气的声音,忽地坐直了身子,甚至连仪态也顾不得,掀开帘子对着小厮便是说道:“你可莫要骗我。”(拾壹)因着老爷子的缘故,马车行地更快了些,一个时辰的时间愣是缩短了半个时辰。林府聚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面生的,不曾见过,可脸上的神情却又出乎一致的悲痛沉默。我提着裙子,跑去了老爷子的兰院,可还未曾跨过门槛,便和匆匆跑出来的老管家相撞。“夫人小少爷节哀,老爷子他,去了。”什么?怎么会?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我摇摇头,嘴巴微张想说一句话,却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卡住,刺痛蔓延。我仰头看向林予鹤。他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可袖子下拉着我的手却微微收紧颤抖。“这是老爷子留给夫人和小少爷的。”管家从广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林予鹤后,便出了兰园,宣告这个突如其来的死讯。我眨眨眼睛,酸涩得很,却愣是一滴泪也掉不下来。“爷爷,自我嫁过来的那一刻,您便是我的亲人了。”“丫头,快来给爷爷看看这是何物?”“丫头,这是予鹤小时候给我画的像,你看这画的,多丑啊。”“丫头,想当年爷爷可也是这京都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呐。”“丫头……”“丫头……”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和爷爷相处的画面,不知不觉,竟是藏了这么多平淡快乐。可突然回忆的珠子断了线,我眼前一黑。再醒过来时,天色也已经昏暗了。(拾贰)林府老爷子去世了,享年八十七岁。林府紧张地筹备着老爷子的丧礼,白绫挂满了林府,一时间,悲痛笼罩着整个府宅。三天后,是老爷子下葬的日子。我专程起了个早,穿上了白裙,戴上了白花。我用口脂仔细描画嘴唇,直到不再像方才那般惨白才作罢。爷爷说,他想看着我和林予鹤好好的。他说他想抱重孙,最好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才好,是男是女都好。男孩儿就让他学习四书五经,做个博学的人才好。女孩儿就好好护着,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他还说,让我在他走后不要伤心,世事轮回,生死无常。我自然是要按着爷爷说的来,可不能让他老人家黄泉路上还为我担心呢。爷爷出葬时,天扬起了雪,不大不小,落在地上、肩上就立刻化了水。自爷爷去世后,林予鹤就越来越忙了,几乎一天也看不见他的影子。据姗姗说,爷爷把林府给林予鹤了。也难怪他这么忙,林府家大业大,如今换了掌权人,要处理的事自然是很多的。我熬了粥,想亲自给林予鹤送去,走到大门边是,却被拦住了。护卫说这是他的命令。林府多了好些人,我身边的侍卫也多了几个,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便笑道,我这又不出哪去,哪里需要这么多护卫啊?近日,精神不太好,有些嗜睡,大夫说我是怀孕了,有一个月多了。我有些高兴,连最近被强迫关在府中的郁气都消了,拿起针线,打算为孩子做几件肚兜。杏儿说我自嫁过来后,性子一日比一日小了,如今倒更像是个温婉娴静的夫人。我笑着说是吗,我竟都没有发觉。(拾叁)我被绑走了,在某一个天色有些昏暗的下午,就在林府,我被蒙住了眼睛,锋利的刀刃抵在我的喉咙。我尽量平稳呼吸,打算从绑匪口中套些话,可绑匪也不知是聪明还是愚笨,一句话也不搭理我,我只好闭上了嘴,细细思考这突如其来的绑架。不过片刻之后,我才注意到一直被我忽略的地方。林府走的是黑白通吃的路,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仇家。而如今林府掌权人去世,将所有事务都交给了一个在外人眼中不及弱冠的男子,自然是得不了人心。加之林府人丁众多,妄想来分一杯羹的人自然是多了去了。可老爷子却什么都不留给他们,一气之下,同仇家联手来对付林予鹤也说不定。而我,就成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总算明白了为何林予鹤这么冷落我,在府中也要给我安排这么多侍卫。早知晓这林府他们都有本事进来,就不想方设法把侍卫打发下去了。我叹了口气。这时马车停下来了,我被身旁的男人推了下去,差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我深呼吸,狠狠瞪了他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儿暂且不和你计较。那人自然也看到了我的愤恨,十分轻蔑地对我一笑。“姑娘可就省点儿心,我王某人对你可也算温柔,待会儿你去了老大手中,还不知道为面临什么事儿呢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的好猖狂。我被带到了一处亭阁,恰好是建在悬崖边上的亭子。极目远望,入眼皆是大片山河,连绵不断的群山盖上了白雪,站立此处,能听见风吹过的猎猎声响,还有悬崖下奔腾的江流拍打在石壁上的声音。亭子上坐了些人,似乎在爷爷去世时见过,还有一位中年模样的男人。那些人齐齐看向我,估计是以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大半,面上都带着笑容。我细细算着时间,从我被绑走到如今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林予鹤应该会发现吧?他会来救我的,我知道。可我并不希望他来,很明显,这是一场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鸿门宴,我不想他有危险。“林夫人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不如过来我们叙叙旧?”男人开口,顺便为我倒了一杯茶。我不回答,也不动作,站在原地看着远方的景色。“我们已经派人去给林公子消息了,想必半个时辰后就能到。林夫人大可不必担心,等会儿林公子就来陪你了。”男人说完,亭子里的人爆出一阵大笑,似乎是在嘲笑林予鹤的无知和无能。我拳头紧紧攥住,抓得裙身都皱了好多,远方的景色也失去了原本的美丽柔和。予鹤,你可不能来啊。(拾肆)他还是来了,在我被带到这里的半个时辰后。他是骑着马来的,穿着我之前没事绣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长衫,傍晚的光辉就这么打在他身上。鲜衣怒马,破了这世间沉寂,直直撞进我眼里。哒哒的马蹄声吸引了亭子里的人的眼光,个个笑得不怀好意。我摸向微隆起的肚子,心里安稳了许多,只希望不要出事。可总是越怕什么来什么。同我想的一样,他们直奔主题,要求林予鹤交出林府的掌权。也是意料之中的,林予鹤拒绝了。可我没有想到,我会亲眼看着林予鹤被一行人推下悬崖。他站的那块地塌了,连带着所有碎石都掉了下去。他们笑的很大声,他们没想到事情会解决的如此顺利。而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我以为他们至少不会为了利益泯灭人性,可他们却早已经算计好了。通过我把林予鹤引来,再把林予鹤推下悬崖。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谋之中。我有些难以呼吸,仿佛自己的命运被人紧紧捏在手中,喉咙上抵着刀刃,背后是万丈深渊,进不得,退不得。都是为了所谓的家财万贯。我的亲生父母如此。他们亦是如此。他们的嘴脸此时极近扭曲起来。不过没一会儿,林予鹤的人和衙门的人都来了,很大阵仗,吵杂的很。他们被抓起来了,好像说是因为谋害林予鹤,连同那个男人一同被带走了。珊珊和杏儿也来了,还有林予鹤的手下王则。我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林予鹤掉下去的悬崖。他掉下去的瞬间,还对我笑,我可真的是好像冲上去拉住他,厉声斥责他为什么这种关头还能笑的出来。可是我不能。我最后还是被珊珊和杏儿带回去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他们说林予鹤没有死,我就回去了,我觉得回去一定能看到林予鹤在为我煲汤的背影,他还在那儿等着我。(拾伍)我得了一场病,病了好几日,就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我睡不着,一闭上眼都是林予鹤落下悬崖的画面,我觉得我快要精神失常了。可惜最后杏儿喂我喝了一副药,我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我梦见林予鹤回来了,他就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拧干了热帕,为我擦着脸。我下意识握紧了手,以为可以抓住这残影片刻。我好想告诉他不要走,让他不要离开,告诉他我是有多想他。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一直向下掉,我都可以想象我当时的表情是有多难看。林予鹤俯下身子抱着我,抱的好紧,我都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神志才逐渐回清,是林予鹤,不是梦,不是幻影。“你去哪儿了?”我泣不成声,几日没开口的嗓子异常干哑,还带着厚厚的鼻音和抽泣的声音。“解决了一些事,现在来陪你了,以后也一直陪着你。”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止不住泪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怎么又哭了呢?怀孕了,连带着性子都软了不少。”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用袖子仔细擦掉眼泪,又躺在我身侧,双手环住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醒了给你说这几日我的行踪可好?”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几日难以平复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醒来时,发现林予鹤不知何时醒了,一直盯着我看,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现在可以说了?”“那日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并没有真正掉下悬崖,让你担心了。”我摇摇头,他又继续说。“这是我安排好的,悬崖上有一颗树,我掉在了树上。等后来他们被抓起来,我才上来。之前爷爷不是给我们了一封信吗?爷爷知晓我无心商事,他不过是让我暂且掌权林府罢了。你可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我的小叔叔。他才是爷爷选定的掌权人。不过近些年来,他一直外出游历,甚少回乡,可惜未能见爷爷最后一面。那日,他刚好回来了,我们协商后便决定上演这么一出戏。不过在这京都人眼中,林予鹤的确是在那日掉下了悬崖,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了林府的林小公子。只有我,林予鹤。”天逐渐亮了,远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烟囱上方飘起的烟被晨风吹得四散,腊梅静静地开在院子里,屋檐上的堆雪化成水滴。远处是人间烟火,眼前是执手之人。(正文完)(番一)“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接生婆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婴儿的哭啼划破了彻夜的黑暗,林予鹤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大步流星地上前推开房门走进去。和林予鹤一同守在门外的林淮看着自家侄子这么着急,不仅摇头为自己叹惋,比自家侄子大了六岁,眼看着小侄子都抱上了,自己却仍未遇上心仪之人,还未成家。“林……”接生婆正打算把怀里还在哭啼的孩子给林予鹤,却被林予鹤直直忽略,张着嘴巴看着林予鹤径直朝床上的人走去。林予鹤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担忧的,颤抖地拉起我的手坐在床边,额上还有着细汗。“怎么样?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还是睡一会儿?”一连串的问题朝我砸来,我眨眨眼,随即扑哧一笑。“怎么比我个生孩子的还激动?”我笑着,缓缓抬起手替他把汗湿的一缕碎发拨开,又顺便捏了捏他的脸。生孩子的确是个难差,累是真的累,现在手也还有些脱力般的轻抖。“紧张你啊。”林予鹤的紧张显而易见,抓着我的手紧得很。“夫人,要不先看看孩子吧。”这时接生婆总算插的上话来,抱着孩子放在我旁边。孩子小小的一个,缩成一团,脸还有些皱,小手还不足我一根手指大,在空中抓来抓去。(番二)“娘亲!淮淮给我们寄信啦!”“嗯?怎么又叫淮淮?小熙熙不礼貌哦。”一处临江的宅子里,佯装生气的女子嘟嘴,用手敲了一下身旁小男孩的脑袋。“唔,娘亲对不起嘛,熙儿错了。娘亲先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嘛。”小男孩用肉嘟嘟的手揉了揉脑袋,又仰起头笑得欢喜,把手里的信件递给女子。女子拆开信仔细看起来,良久,才突地蹦起来,提着裙摆就向后院跑去。“啊?看来娘亲还是喜欢爹爹多一些。”小男孩挠挠脑袋,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予鹤予鹤!小叔寄信来了,你猜猜信里写的是什么?”女子眼睛闪着光,一把把信拍在男子正在看的书上。男子顺着压在书上的白白嫩嫩的手向上看。“五年过去了,怎么还是那么毛毛躁躁?摔着磕着了怎么办?”“哎呀,下次我会注意的啦。你先看嘛,小叔要结亲了!就在下月初十。”林予鹤拿起书上有些皱了的信快速看起来。“嗯,还有半月时间,我们收拾一下明日出发吧。”“好哒,夫君。”林予鹤看着女子又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无奈摇头,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番三)林淮如今三十有余,却拐了一个同我和林予鹤差不多大的女子回来。不过真正见到他们,我才开始怀疑其实是那女子勾了林淮的心。林淮虽然表面上不正经,痞气得甚至不像个林家掌门人,但实则手段高明,做事果断狠辣,妥妥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长相上乘,想近他身的女子可以绕林府十几圈,却从未正眼瞧过她们,就在我以为他注孤生时,却传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五年前,我同林予鹤便决定去外游历,五年来我们每到一处都会给小叔寄一封信,好告知他我们的所在,方便联系。五年来,我们去了许多地方,也只有到春节之时会回来,如今仔细算算,距离上一次回林府,已经过去了十月有余。再回来时,或许是林府多了个女主人的缘故,给人的感觉都大有不同。勾走了小叔的心的女子唤姬洛,是个明艳的大美人,不是柔情温婉,反倒是娇媚可人,细细看,一袭红衣,还平添些霸气。怪不得小叔会心动了,这窈窕身姿换成是哪个男人不心动?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站在一块,的的确确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但说起姬洛,身世实是有些凄惨。她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幼时母亲却出了意外离世,父亲是个赌徒,为了钱把十岁的她卖给了青楼老鸨。姬洛靠在椅子上,笑着抿了口茶,又继续同我们说着。她说她当时求死觅活,老鸨才答应不让她接客,只做个清倌。人处红尘,世上的丑陋也见得多,姬洛逐渐变得什么都不在意,连着之前对她父亲的滔天恨意都淡化在了时间里,她说她当时只想当好这个清倌,日后攒了足够的钱把自己赎出去。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姬洛长相出众,心怀不轨之人从来不少。姬洛被下了药,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推开姬洛的房门。姬洛脑子昏沉得很,手脚提不上来力气,身子热得不行。眼看着那人就要扑上来,姬洛连连后退,腰撞倒桌上,摸到一个瓷瓶,抄起瓷瓶狠狠砸向男子。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跳了湖。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巧,那晚小叔正好心血来潮,乘船出游赏景,顺手就救了个姑娘。还顺带替她赎身,报仇,顺着顺着就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那晚我们四哦不,是五个人,还得算上在旁边听得入神,还时不时点头或者发问的林熙,小熙熙。我们五个人围坐着,谈天说地,昏黄的烛火摇曳,在黑夜中逐渐渺小。(番四)林淮和姬洛的婚日热闹得很,连着十多天的阴雨日,在他们婚日是却放了晴。我起了个大早,带着兴奋得不行的小熙熙去了姬洛的房间,为她梳妆打扮。姬洛肤白似雪,再有大红色嫁衣相衬,更是好看。小熙熙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开心极了,还抱着姬洛,给了姬洛两个亲亲,一边脸一个。“小熙熙不喜欢娘亲了?”我见此,佯装生气,双手环胸。“没有没有,熙儿可喜欢娘亲了,熙儿也喜欢父亲,喜欢洛洛,还喜欢淮淮。”小熙熙板着小手一个个数着,模样认真极了。我和姬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我看着礼堂的前方放着爷爷的灵牌,没想到时间可以在不经意间过得如此之快。如今我们都美满幸福,爷爷,想必您也在看着我们,为我们而高兴吧。
在六安麻将中有宝牌的说法,所谓宝牌即百搭牌,是可以用来代替任意一张牌,但是宝牌是不能碰和杠的。当玩家都抓完牌后由当局庄家掷骰一次,再根据两骰数值相加的和从牌墙最末向前数至对应的栋数翻开最上面那张牌,这张牌就是确定“宝牌”的指定牌,再根据指定牌来确定宝牌。要注意的是还有假宝,如果宝牌不是东南西北中发白的时候,红中可以当做宝牌的本牌来用。这也是六安麻将有别于其他麻将玩法的特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