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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电子游戏我就不得不承认老吴说的没错

“菜农”故事:误入“杀猪盘”的我最后自掏腰包赎身了!

 

 

2013年,我刚从省里一所大专院校毕业,想自己创业当老板。

 

菲律宾大岷发展署(MMDA)负责人罗曼多·阿特斯(Romando Artes)周一晚间报告称,该机构已经要求陆运署(LTO)向购买及注册新车的驾驶发放与现有车辆相同尾数的车牌。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周一晚间在电视讲话中表示,在卸任总统任期之前,他不会取消全国范围内佩戴口罩的命令。

没找工作的我,先和朋友凑钱在学校附近开了家驾校。

 

谁知没两年,股东撤资,分走红利,我又无法填补资金空缺,驾校面临倒闭。

 

第三年,我独自开了家文具店,后来又把文具店改成快餐店,但总遇到各种问题,经营不善,资金很快花个精光。

 

我心灰意冷,回了老家,开始投简历找工作。

 

无奈我学历不高,看上的公司进不去,进得去的我又嫌工资少,工作也一直没着落。

 

这时,初中同学梁铮(化名)的朋友圈吸引了我的注意。

 

初中时我和梁铮关系还行,一起打球,听他吹嘘自己。

 

但他成绩不好,高二就辍学了。

 

谁知这两年加了初中群后,却听说梁铮今非昔比,不仅找到挣钱的路子,还赚了大钱。

 

有了这种风声,梁铮主动加我微信时,我自然赶紧通过,发现他的朋友圈确实和我颓然的状态不同——

 

住别墅豪宅,逛会所,整天吃香喝辣,还有嫩模服务。

 

才初中学历就混得这么好,我有点不平,半开玩笑地试探:“梁老板,最近在哪里发财?”

 

没想到梁铮毫不遮掩地将“秘密”全盘托出:他在柬埔寨结识了有钱的中国老板,在做互联网生意,赚得盆丰钵满。

 

梁铮听说我还没工作,让我干脆去柬埔寨加入他们,因为他们的产业很大,急缺人手,“只要肯学肯干,一个月挣个三五万没问题。”

 

对于柬埔寨,我只知道暹粒和金边的旅游发展得不错。

 

可梁铮说,其实那里的华人产业链更出彩,发展势头旺,聪明人都涌过去赚钱了,他公司的同事就全是中国人,交流很方便。

 

“反正来到这里,我是不愿回国干了,工作轻松,赚钱又多,机会都是留给勇敢的人,年轻人就是要闯一下。”

 

梁铮的话正中我的下怀,而他将这个门路告之于我的慷慨,又让我感激。

 

我立刻给他发了份简历,应征网络运营。

 

谁知这份在国内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简历,不仅很快被公司通过,他们还愿意为我办签证、买机票,让我尽快过去面试。

 

得到器重的感觉洗刷了之前找不到工作的羞耻,让我无比兴奋。

 

2018年初,我从老家去往广州,又马不停蹄地飞去金边。

 

在金边,我没见到梁铮的影子,但有两个本地人专程从公司过来接我。

 

我便又跟着他们从金边坐车,耗时四个多钟头来到了木排镇。

 

然而刚落脚,我就恍惚感觉到,自己被骗了。


 

木排镇是隶属于柬埔寨巴域的一个小镇,整个镇只有两条小街,目及之处尽是萧条。

 

几米宽的街道两旁,破旧的房子和黑色塑料布搭成的木棚混在一起,人烟稀少,苍蝇横飞,三轮车驶过,黄土覆盖的路面便腾起一阵粉尘。

 

这地方和我想象中出入太大,一眼就看得出来,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梁铮朋友圈里的那种别墅会所,更不可能有嫩模。

 

感到不对劲,我产生退意,但已经来不及了。

 

接我的本地人并不简单,他们虽然穿着不成型的POLO衫,皮肤黝黑,中文结巴,还用按键手机,但说本地话时简短果断,还和镇上的人都认识。

 

我觉得自己肯定被骗到非法公司来了,要是逃跑,他们一定能把我揪出来。于是我只好安慰自己,具体情况要等见到梁铮才清楚。

 

“菜农”故事:误入“杀猪盘”的我最后自掏腰包赎身了!
上班路上经过的一条街

 

然而梁铮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灰色矮楼里,和一个像HR的中年男人见面后,没有面试,也没有介绍公司的环节,他就以帮我办理入职手续为由收走了我的护照和手机。

 

接着,我被带到另一栋房子,和七八个口音混杂的同事住在一起,我这才反应过来,人身控制已经开始了。

 

大家对我的到来见怪不怪,在同事老吴的普及下我得知,这里根本不是互联网公司,而是一家博彩公司。

 

几十名同事全是中国人,有被骗来的,也有抱着赚钱梦加入的。

 

但进了公司,每个人的待遇都一样——限制人身自由,沦为赚钱的苦力。

 

“我是朋友介绍来的,做网络运营。”我说,并向老吴打探梁铮的消息。

 

但老吴没听过这个名字:“他那些话就是骗你的,什么运营,博彩公司就是靠赌。他只要把你骗来就有人接应,在不在一个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老吴让我既来之则安之,他一个三十多岁的湖南人,虽然被骗到这里,背井离乡几千公里,但他坦言:如果在国内,确实挣不到这么多钱。

 

我对他满口“骗”字很是反感,但没过多久,我就不得不承认老吴说的没错。

 

入职一周,我熟悉了公司的运营模式,剥去各种幌子,这其实就是个诈骗公司。

 

房间装修得像个网吧,几十台电脑摆着,日光灯亮得刺眼,抽风机嗡嗡作响,我们就这样人挤人坐在房间里,变换三种模式赚钱。

 

第一种模式是情感诈骗,被我们称为“杀猪盘”,即假装富二代,在网上诱骗恨嫁女青年。

 

和她们网恋后,运用话术搏得她们的彻底信任,等时机成熟便引诱她们到平台“投资”。

 

第二种模式是引诱陌生人到我们的网站赌博,一开始给他们盈点小利,但又达不到提现数额,这时绝大多数人都会为了提现而继续充钱续赌,继而中招。

 

第三种模式就是像梁铮一样,把更多人骗到公司来骗人,机票签证费用全包,只要人到了柬埔寨,总有办法让他到公司来。届时,介绍人可以拿到提成。

 

这时我确信,我是不可能见到梁铮了。

 

 

护照被缴,人身受控,为了维持生活,我也加入了行骗大军。

 

每天早上,我们从集体宿舍去往办公室,打开电脑和工作手机,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像同事那样开了几个微信、QQ号,伪装成家境优渥,长相帅气,从常春藤毕业的富二代,专门找单身女青年聊天,取得她们的信任。

 

起初,我对这种把戏能否骗到人很是怀疑,因为我的女性朋友大多精明,不会被虚拟的情话拨动。

 

但老吴告诉我:“聪明的女人本来就不是狩猎对象,那些蠢到根本看不出这是骗局的人才是我们的目标。”

 

经老吴点拨,我不再胡乱撒网,而把目光集中在那些学历不高、生活空虚、长相和家境一般、有正经工作的恨嫁女人身上。

 

最关键的是,她们对爱情的憧憬不切实际,相信灰姑娘的童话,相信真会有富二代透过现象爱上她们的本质。

 

加到了人,我便开始“养猪”。

 

嘘寒问暖,倾诉相思,占据她们的情感生活,大多一周就能确立网恋,甚至口头约定结婚。这时我就带她们进平台投资,说自己能在后台修改赔率,让她们先挣点小钱。

 

等她们越来越信任我,投入的钱越来越多,甚至不惜向朋友借钱,到最后再拿不出钱时。我便关闭平台,并把她们拉黑。

 

同时,我又当着游戏推广员,把带有赌博性质的扑克骰子游戏推广给另一群人。

 

这些游戏能兑换人民币,也能充值,一旦沉迷,一天输个几万、十几万大有人在。

 

等他们从种种骗局中醒悟过来,报警想拿回钱财,却对我们束手无策——柬埔寨属于境外地址,国内网警鞭长莫及,而柬埔寨法律执行力差,本就是非法产业链的温暖巢穴。

 

正因如此,博彩公司在柬埔寨遍地开花,光是小小的巴域就有大小几十家公司。

 

收入和诈骗提成相挂钩,许多同事沉迷于此,譬如老吴,从早到晚编谎话,还主动加班总结骗人经验,挣了钱就去镇上的赌场和风月场所消遣。

 

他们的劲头和对收入神话的信念,确实支撑了我一段时间,想至少挣了钱,来得就不算亏,或许还能体验真正的别墅会所。

 

然而跟他们去了几次后,我觉得那里乌烟瘴气,据说找的小姐还有人妖,很快就腻味了。

 

而没几个月我又发现,连那每月挣三五万的话也是假的。

 

我们虽然骗到金额不少,提成却少得可怜,每单提成2%,其余赌资全流到老板手里。

 

为了赚钱,我甚至走梁铮的老路,把朋友圈打造出奢华的模样,和老同学说这边有赚钱的项目,引诱他们到柬埔寨来,每拉到一人就有一千块提成。

 

把朋友骗到柬埔寨来当骗子,是三种模式中单笔收入最高的,这让我始料未及。

 

但纵是如此,每月收入仍被各种借口扣除一半,除了老吴这些沉迷诈骗的人月收入可上万,我这样的工资连一千美金都不到。

 

不仅如此,为了最大限度地挣钱,我们每周只能休息半天,其余时间都在办公室帮老板骗钱,仿佛一台不需要生活的机器。

 

我开始频繁向老吴吐槽:“这里虽然钱赚得多点,但总觉得过得没意思。”

 

见他不做声,我又打探为何被骗来的人被扣留了护照,却不报警。

 

老吴面不改色地说,赌博在柬埔寨是合法的,政府不会过多干预,“报警被发现还要挨打,何必呢?”

 

谁知事后另一名同事警告我:“老吴和管理关系好着呢,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你要是真动什么念头,他转身就告诉管理了,你想挨打吗?死在这里可没人知道。”

 

我心里一惊,想到身边可能还有其他眼线,随时汇报我们的情况,再不敢把心里话告诉任何人。

 


到2018年末,我再次动了离开的念头。

 

那是11月的一天,柬埔寨雨季的夜晚,空气像凝滞在房间里,加速了汗臭味的发酵,各种虫鸣此起彼伏地从窗外频频传来。

 

我躺在床上,对这种热带气候已经见怪不怪,屏气听着大家讨论今天一个逃跑的同事。

 

自我来到这里,公司一直不乏新人加入。但这人被收缴护照后并不屈服,据说今天查房时不见人影,保安立即出动寻找,在半路捉到了他,才知他想逃去大使馆。回来后,他就被捉进小黑屋,遭到一顿毒打。

 

在公司生活将近一年,殴打事件并不经常发生,只有逃跑或报警被发现才会受罚。

 

但我因长期进行单调的诈骗活动,被人监视,生活无望,不能和父母联系,连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也没有,已经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听到这事,我只觉得气血往头上涌,想一嗓子吼出来。

 

但我内心的波动不敢让同事发现——他们太习以为常,老吴甚至翻了个身嘀咕:“偷偷摸摸逃跑算个什么东西。”这让我不寒而栗。

 

那以后,我开始暗中了解逃脱路径,并获得一些信息。

 

譬如,可以像同事那样,逃到大使馆寻求庇护,但被发现后,后果十分严重。

 

也有本地人在我休息时,突然从路边靠近,试探地问我是否想跑路。

 

这些年由于被骗来柬埔寨的人越来越多,出现了以偷渡等方法护送劳工回国的生意。

 

但收费高昂,途中也可能被公司的眼线发现。

 

权衡再三,只有缴赎身费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博彩公司允许员工一次性缴清赎身费离开,几乎所有安全离开公司的同事,都是用这个方法。

 

于是我私下找到管理,表明心迹后得知赎身费并不便宜,须缴纳七千美金,也就是五万人民币的赎金。

 

这一年来,因为镇上设施单调,除了偶尔去趟市中心,挣了钱也无处可花,因此我也有了将近三万元的存款。

 

于是我又有点犹豫,是否要继续工作一年,独自把钱凑够。

 

谁知还没等我想好,公司里的变故彻底让我做出了决定。

 

自从有同事逃跑被捉,有人被打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公司的管控更严了,不许我们交头接耳,自由活动时间缩短,甚至有保安在宿舍站岗。

 

大家敢怒不敢言,毕竟要是死在国外,成了黑户,压根没人知道。

 

这种精神控制让我忍无可忍,于是2019年初,我在管理的监控下联系父母,请求他们将两万元转到账户,加上我自己的三万,总算凑齐了五万赎身费。

 

凑够了钱,我要离开的事也传了出去。

 

有同事私下问我:“你是不是准备跑路了?”我没有回答。

 

我已经打定主意,直到彻底离开,否则绝不透露真实想法。

 

好在没多久,我顺利拿回了护照。

 

那是一个下午,同事们还在上班,旱季来到,柬埔寨更显炎热。

 

但我毫不在意,避开所有人收拾行李,跑出公司,然后坐车出城,直接回国,一刻都没有多待。

 

直到双脚踏上国土,我的心才踏实落下。

 

 

此后,我仍密切关注着博彩公司的动向。

 

据说回国不久,巴域就透出风声,柬埔寨要有大规模网络诈骗犯遣返行动。

 

但许多人并不在意,毕竟高额的收入练就了他们的胆量。

 

然而就在今年8月,中柬合作执法,清扫网络赌博诈骗,金边、西港等地都抓捕了不少人,巴域自然也受影响。

 

有人顺势回国,也有不少诈骗犯依然逗留在柬埔寨,等待风头过去,或是逃往其他东南亚国家。

 

以至于9月份,菲律宾领事馆通知,带有柬埔寨签证的护照不能办理菲律宾签证。一时之间,博彩公司受到重创。

 

在家的几个月,我总算平静下来,打算实际一点,找份踏实的工作。

 

或许收入不高,但能和朋友常聚,这已是失而复得的自由。

 

当时我在浏览招聘信息时,又看到东南亚公司广告,声称薪资两万左右。

 

我问朋友觉得这工作怎么样,他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先查查公司靠不靠谱再说吧。”

 

我突然想起,当初受了梁铮的哄骗,我一心只想赚钱,连公司信息都没核实。

 

这时,我终于弄懂了老吴的话:聪明人从来就不是狩猎对象,但一定有人为了钱,为了欲望,侥幸到根本看不出骗局,而这些人,往往就是骗子的目标。

 

(文章转自微信公众号:全民故事计划网上电子游戏。)